在全球贸易环境日趋复杂、外部关税压力不断加大的背景下，我国跨境直接投资格局正经历深刻调整。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规模同比下降，而外来直接投资则由净流出转为净流入，跨境直接投资逆差较去年同期大幅收窄，显示出我国国际收支韧性进一步增强。
近年来，我国跨境直接投资流向发生显著变化。自2022年起，我国直接投资由长期顺差转为持续逆差，2022年至2024年各年逆差额分别达198亿、1743亿和1537亿美元，其中2023年和2024年逆差规模位列历史前两位。这一转变主要源于外来直接投资净流入大幅减少，同期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虽有所下降，但降幅相对较小。从资本流动性质看，股权投资和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双双逆转是导致直接投资逆差扩大的主要原因。2021年至2024年，股权投资由净流入1482亿美元转为净流出572亿美元，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则由净流入171亿美元转为净流出965亿美元。
进一步分析发现，外来直接投资净流入减少的核心因素在于股权投资和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形势变化。2021年至2024年，股权投资净流入从3006亿美元降至728亿美元，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则由净流入435亿美元转为净流出543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国际收支口径的外来直接投资净流入下降幅度远超商务部口径的实际利用外资下降幅度，显示外资撤资现象引发市场关注。数据显示，2023年股权投资净流入仅相当于资本金新增的72.4%，2024年这一比例虽提升至80.1%，但仍低于历史平均水平。
对外直接投资方面，净流出减少主要得益于股权投资净流出下降。2021年至2024年，股权投资净流出从1524亿美元降至1300亿美元，而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净流出则从264亿美元增至422亿美元。这表明，境内企业对外产能输出并非近年来跨境直接投资净流出的主要驱动因素。今年前三季度，商务部口径的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长4.0%，增速较去年全年有所放缓，反映出企业在"出海"过程中保持理性态度。
今年以来，多重积极因素共同推动我国跨境直接投资形势改善。前三季度，跨境直接投资逆差同比减半，主要得益于外来直接投资净流入增加和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减少。从资本流动性质看，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净流出同比减少596亿美元，股权投资净流出减少208亿美元，二者共同推动逆差收窄。具体来看，关联企业债务往来净流出减少主要受中美利差收窄影响，而股权投资净流入增加则反映外资撤资情况趋于稳定。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外来直接投资项下股权投资资本金新增净流入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显示外资流入初步止跌。
当前，我国跨境直接投资格局变化既受到外部环境变化影响，也与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密切相关。一方面，美国对华贸易限制措施不断升级，不仅针对直接出口，还通过贸易协定设置"毒丸条款"限制间接出口，导致企业对外投资趋于谨慎；另一方面，国内部分企业生产经营面临困难，限制了对外投资能力。数据显示，今年前10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1.9%，虽扭转负增长局面，但仍低于历史平均水平。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我国跨境直接投资呈现新的特征，既非简单的"产业外迁"，也非大规模"资本外流"，而是市场主体在复杂环境下主动调整的结果。
